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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不擅长的就是讲故事,儿子小时候经常缠着我讲睡前故事。由于自己嘴笨,也编不出来什么精彩的故事,只能找来《格林童话》对着故事书给他读故事。
今天看到这个课后作业的小标题后,我打算讲一讲我妈妈的故事。
我的妈妈出生于一九五七年,此时正处于新中国成立不久,全国人民一穷二白,农村实行工分制,吃大锅饭的时候。
外婆和第一任外公,生了两个女儿。妈妈是老大,还有一个姨。记忆中,妈妈跟我说过我的第一任外公手比较巧,会用竹子编织篮筐什么的。但是他身体不好,每每编好的这些篮篮筐筐都是外婆领着我年仅三岁的妈妈拿到集市上去卖了换钱。
妈妈说小时候她也特别嘴馋,她跟外婆刚把那些篮篮筐筐往集市上一摆。集市上的那炸油饼子,肉包子的香气搅得她无心看摊。哭着闹着要外婆买来给她吃,外婆虽然嘴上骂骂咧咧的说:“就知道吃,篮子还没卖呢?那来的钱给你买啊!”但是还是会去跟小贩那里赊过二个油饼子递给眼泪鼻涕一巴交的妈妈。
接过油饼子,妈妈都来不及抹干眼泪,就一阵狼吞虎咽。那热腾腾的油饼子甚至都粘在喉咙口烫得妈妈哇哇直叫……
这样的日子虽然清苦,但好歹还有外公、外婆的陪伴。至少还是温暖的。有一次,第一任外公不知道从那里搞来一支崭新的钢笔交到懵懵懂懂的妈妈手中,嘱咐她要好好保存。以后要用这支笔好好读书,好好写字。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第一任外公不知怎么突然病故了。
在那个没有劳动力就活不下去的年代,外婆把我的大姨送人,拖着我妈妈改嫁了。之所以是带着我妈妈改嫁,一是我妈年龄较大送不出去,二是我的大姨比较胖比较能吃,我外婆怕带出去养不活。
跟着外婆改嫁的妈妈从此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我的第二任外公好像是一个退伍老乒,脾气不好。
我外婆二婚后,一直在生孩子。那个年月也没有计划生育,我妈妈就一直在带小孩。印象中我妈妈说后面外婆还生了七、八个小孩。站着走的,地上爬的,床上哭的……
外婆忙着生孩子和下地干活,没有奶水喂养。全靠我妈熬米汤喂养这些弟弟妹妹,可怜她自己也只是一个小孩。后来,死的死,病的病。只生存下来两个,一个是我的舅舅,一个是我的小姨。
第二任外公脾气暴躁,重男轻女,我妈带舅舅稍有不慎,就会被他拳打脚踢。一次舅舅不小心从椅子上摔了下来,第二任外公脱下裤子上的皮带追着我妈妈满村追打。
就在这样,吃不饱饭穿不暖。还要经常挨打的日子成长起来,我妈从小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等到十多岁,稍大一点,就被外婆送进一家造纸厂打工补贴家用,供养弟弟妹妹上学。
十九岁,我外婆就找来媒婆相了户人家,就这样把我妈妈送出了家门。
自此,我妈妈没有上过一天学,没有踏进校门半步,那支崭新的,从未写过字的钢笔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