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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伊丽莎白女王卸冠离去之后,新王上任三把火,查尔斯三世最近已经接连发了两次火:签署文件的桌面太小发了一次火,钢笔漏水又发了一次火。大不列颠的破事七十年来都是老查娃他妈一个人在管,老查娃坐在王储位置上只需做一件事——“待机”。如今办公设备与文具对老查娃这般不友好,让老查娃情绪崩溃有点想妈了。
尔斯三世的烦恼究其根源是伊丽莎白女王的大爷爱德华八世——温莎公爵造成的。爱八世德华大爷当年爱上了有夫之妇辛普森夫人,不仅爹妈反对,政府、教会和全国人民也都齐声反对。年圣诞前夕,登基仅天的爱八世在内阁以全体辞职相挟的窘境中让位给弟弟阿尔伯特。爱八世在退位发言中说:“无论我有多么愿意履行国王的责任,除非得到我爱慕的女人的帮助和支持,否则我无以负此重担。”从此离“家”出走甩手做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温莎公爵去了。
年,成都皇城坝一带的大街小巷,人们常看到一对夫妻沿街叫卖“肺片”,男的叫郭朝华,女的叫张田政,他们夫妻制售的“肺片”颜色红亮、辣鲜香、细嫩化渣,味道一绝,口碑逐渐传播开来了,最终成了一道成都传统名小吃。朝华的成功也证明了德华的话确有几分道理:“除非得到我爱慕的女人的帮助和支持,否则我无以负此‘肺片’重担。”
夫妻肺片,妻是关键年8月,那个总是在信尾署名“十几岁的女孩”的迷妹读者附上了自己的一张照片后勇敢地约了著名作家巴金先生在新雅饭店见面。巴金是成都人,离开老家十多年了,没有吃过“夫妻肺片”,新雅是粤菜馆,更是完全不会容忍“夫妻肺片”这样的街头小吃,但是新雅见证了一段美好感情的第一篇章。
上海滩相亲角女一号陈蕴珍,浙江宁波鄞县人,年1月8日出生在一个家境殷实的家庭,父亲是上海泰康食品厂的股东,思想有些保守。但是陈蕴珍一点都不保守,她是上海爱国女子中学的一名活跃的中学生,参加过戏剧演出,曾因参与学生运动被学校开除过。
巴金的《家》发表于年,而陈蕴珍是在年才第一次拜读到这部说到她心坎里的大作,于是按奈不住内心的澎湃激情开始给大作家写信了。当年的《家》征服了很多年轻的读者,给巴金写信的人中还有一位天津的富家女杨苡。
杨苡读过很多巴金的作品,很崇拜巴金,她觉得巴金写的《家》很像她自己的家,苦闷的杨苡写信给巴金寻求抚慰。巴金不仅很快回了信,还介绍自己正在南开中学执教的哥哥李尧林给她认识,以便为她提供更直接的开解与帮助,这就酝酿出了日后关于杨苡与大李先生的故事。我们的联大皆茶馆是肯定不会放过这段茶话不谈的,但是今天的茶话还是要回到陈蕴珍身上来。
是巴金的《家》也是李先生的家那天上午,巴金先到了新雅饭店,他在二楼选了间对着楼梯口的厢房,叫了茶,过了一会儿,照片上的那个有着一双明亮大眼,梳着童花头的女学生出现了。她一眼认出了巴金,快活地笑着,好像见到了熟人似地走了过去,“李先生,您早来了!”
这早,可不是只早来了一会儿的功夫,咱们的李尧棠先生比陈蕴珍女士早了13年来到这个世界,只是他丝毫未能察觉自己单身了32年,不只是为了全心全意写作,冥冥中还在等待一个人。
陈蕴珍坐定之后立刻感觉得到巴金的拘谨,她笑着打趣说:“李先生,您比我猜想的可年轻多了。”巴金被女孩的热情感染了,也放开了回应她:“你比我想象得还像个娃娃呀!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这段对话,明显是一个想拉近年龄的距离,另一个则摆摆手:“不不不,拉不得拉不得,我要用实力保持单身。”事实确实如此,那次见面之后两人继续保持通信,但陈蕴珍开始对巴金的热情日益浓烈起来,而巴金始终保持着克制。年春天,巴金给陈蕴珍写了一封这样的回信:
蕴珍:
信收到。我很感激你的好意。你说的话全是对的,我不会怪你,反而我感谢你那善良的心灵。你关心我,劝告我,你说要我好好保养身体,你说要把家布置得安舒一点,你说在一天的忙碌的工作之后要找点安慰。我奇怪你这小孩子怎么能够想得这么周到?其实这些话我都知道。但我不能做。我的环境是很复杂的,性格也是很矛盾的。你从我的文章里也可以知道我是怎样的人。对于我,一个凌乱的房间,一大堆外国文破书,也许更可以使我满意;再不然,一次远地的旅行,或者和许多朋友在一起做事,也是好的。或者关在房里整天整夜地写文章,或者在外面奔走,或者整天地玩个痛快,这些我都受得住,我不惯的就是一个有秩序的安定的家。这家在别人是需要的,我也常常拿这事情劝别人。但我自己却想做个例外的人。我宁愿一个人孤独地去经历人世的风波,去尝一切生活的苦味,我不要安慰和同情,我却想把安慰和同情给别的人。我已经这样地过了几年,这种生活不一定是愉快的,但我过得还好。我认识了几个像你这样的可爱的孩子,你们给了我一些安慰和鼓舞。这虽然不一定是我所愿望的,但你们究竟给了我一些……
收到这样来信的陈蕴珍,如果稍微松懈一点,咱们今天的这杯茶就喝不成了。冰心曾赞誉巴金说:“文藻和我又都认为他最可佩之处,就是他对恋爱和婚姻的态度上的严肃和专一”。这封信中确实能看到巴金的严肃,但同时也能看出他在勉力抵挡正在袭向他的这股青春热火。
年初夏,巴金和靳以等几个朋友邀请了陈蕴珍一同参加苏州青阳港半日游划船活动。划船是巴金最喜欢的运动,但是陈蕴珍不会划船,她和巴金坐在一条小船上,望着划得满头大汗的巴金,会温柔地问一声:“李先生,你累不累?我们慢一点划吧!”33岁单身汉李先生的心也开始慢慢在被融化着。
李先生,我们慢一点划,不着急回家随着两个人的心在渐渐靠近,好事也多磨了起来。有一天陈蕴珍到巴金的住处倾诉自己的苦恼,她的父亲想让她嫁给一个有钱人,巴金回复她这件事需要她自己考虑好再做决定。一听到这话陈蕴珍傻掉了,蹬蹬蹬哭着下楼了。住二楼的巴金好友索非的夫人姚鞠馨见状忙去询问陈蕴珍事情的原委。这时巴金也随之下楼来解释了:“我是说,她现在还很小,很年轻,充满幻想,不成熟,需要读书、成长。我告诉她,我愿意等她。如果将来她长大成熟了,还愿意要我这个老头子,那我就和她生活在一起。”
联大皆茶馆的诸位茶友们,刚接到通知,日子难过呀,现在中场休息,大家抓紧时间排队再去做个核酸,顺便岔开话题闲聊两句关于索非的事吧。索非姓周,名祺安,比巴金年长5岁,他们俩都是无政府主义团体“民众社”的发起人。索非受过私塾教育,不愿安享祖业,有感于氏族间的恩怨不断,加之笃信无政府主义,主张“废姓”,不仅自己不用周姓,还给儿子取名鞠躬,给女儿取名沉沦,皆弃周姓。鞠躬取义于鞠躬尽瘁,而沉沦则取义于国难当头,国家在沉沦,应发奋有为。由于百家姓中无“沉”,女儿后来改名为沈沦。
年,巴金把在法国写成的《灭亡》书稿寄给在开明书店工作的索非,原计划是自费付印几百册送给自己的哥哥和好友的,但经索非阅读编辑后,他将书稿推荐给《小说月报》的主编叶圣陶,叶圣陶当即决定在《小说月报》上连载。《灭亡》的发表引起了轰动,可以说是索非促使巴金真正走上了文学之路。俩人的友情堪称佳话,后来成为神经生物学家的鞠躬院士回忆说:“从我记事起,我家一定有一间房子是供巴金先生住的。”巴金在霞飞路霞飞坊(今淮海中路弄淮海坊)59号前后住了十八年,最初的房东就是索非。索非一家住在二楼和底层,巴金则住在三楼。
哭完之后的陈蕴珍还真的就成熟了,她在巴金的支持下年考取了西南联合大学外语系,一年后又转入历史系。在西南联大陈蕴珍为自己赢得了一个笔名,同住的女生中她的年纪排第三,故被称为“小三子”,大名鼎鼎的“萧珊”由此而来。萧珊在西南联大求学期间,巴金深知萧珊的任性,他特地写信给杨苡让她照顾萧珊,两人从此结为终身好友。
带着成熟的坐姿在昆明上学又上树年,巴金在桂林运作文化生活出版社分社期间,因为时局动荡,不少编辑人员为生计所迫,陆续脱离分社另谋他途,这让巴金极为苦闷。还在西南联大上学的萧珊毅然决定辍学跑到桂林陪伴巴金,对他说:“你不要难过,我不会离开你,我永远在你身边。”
“她同我谈了八年的恋爱,后来到贵阳旅行结婚,只印发了一个通知,没有摆过一桌酒席。从贵阳我和她先后到了重庆,住在民国路文化生活出版社门市部楼梯下七八个平方米的小屋里。她托人买了四只玻璃杯开始组织我们的小家庭。她陪着我经历了各种艰苦生活。”这是巴金写在《怀念萧珊》一文中对结婚前后的描述。年5月,巴金和萧珊在贵阳的花溪结婚了。
年8月抗战胜利后的巴金与萧珊带着女儿李小林住回到了上海霞飞路霞飞坊59号索非家的三楼。此后数年中,霞飞路霞飞坊59号成了一个热闹的文化沙龙,散文家黄裳写文章回忆道:“女主人萧珊好客,五十九号简直成了一处沙龙。文艺界的朋友络绎不断,在他家可以遇到五湖四海不同流派、不同地域的作家,作为小字辈,我认识了不少前辈作家。所谓‘小字辈’,是指萧珊西南联大的一群同学,如穆旦、汪曾祺、刘北汜等。”萧珊的乐观、热情好客广为人知,但是她的一口宁波腔的普通话也常被朋友们拿来调侃,只有这时萧珊才会一本正经地生气。
霞飞坊59号女主人一家三口汪曾祺晚年也写过一篇《寻常茶话》回忆道:“一九四六年冬,开明书店在绿杨邨请客。饭后,我们到巴金先生家喝功夫茶。几个人围着浅黄色的老式圆桌,看陈蕴珍(萧珊)“表演”:濯器、炽炭、注水、淋壶、筛茶。每人喝了三小杯。我第一次喝功夫茶,印象深刻。这茶太酽了,只能喝三小杯。”
生活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像一场文化沙龙,也不是每一顿饭后都能有功夫茶喝,生活更多的就是个体与复杂社会的反复交融。年,巴金一家搬到了武康路号,拥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武康路号女主人一家四口巴金在武康路号生活了五十年,那个日后成了巴金故居的地方曾经给巴金留下了这样的回忆:
在“四害”横行的时候,我在原单位(中国作家协会上海分会)给人当作“罪人”和“贱民”看待,日子十分难过,有时到晚上九、十点钟才能回家。我进了门看到她的面容,满脑子的乌云都消散了。我有什么委屈、牢骚都可以向她尽情倾吐。有一个时期我和她每晚临睡前服两粒眠尔通才能够闭眼,可是天刚刚发白就都醒了。我唤她,她也唤我。我诉苦般地说:“日子难过啊!”她也用同样声音回答:“日子难过啊!”但是她马上加一句:“要坚持下去。”或者再加一句:“坚持就是胜利。”
武康路号的女主人萧珊,终于率先没有坚持住,患肠癌躺在病床上的萧珊对巴金说:“真不愿就这样把你丢下,我走了,谁来照顾你呢?”她没有看到巴金被从干校“解放”的那一天,年8月13日,手术后的第五天,萧珊去世了。
李先生的日子难过至极萧珊走后,巴金始终将妻子的骨灰放在枕边,就像她从未离去。
温莎公爵德华大爷也是在年去世的。伊丽莎白女王的亲娘伊丽莎白王太后在她的一生里都在痛恨温莎公爵夫妇,正是因为德华的纨绔退缩导致天性腼腆、严重口吃的乔治六世被迫继位,因过度劳累而早逝。伊丽莎白王太后是在自己的丈夫去世50年后才过世的,活得越长,恨意也越深。
一九七二年十一月二十七日,穆旦致信杨苡:
去年年底,我曾向陈蕴珍写去第一封信,不料通信半年,以她的去世而告终……蕴珍是我们的朋友,她是一个心地很好的人,她的去世给我留下不可弥补的损失。我想这种损失,对你说说,你是可以理解的。究竟每个人的终生好友是不多的,死一个,便少一个,终于使自己变成一个谜,没有人能了解你。我感到少了这样一个友人,便是死了自己一部分(拜伦语);而且也少了许多生之乐趣,因为人活着总有许多新鲜感觉愿意向知己谈一谈,没有这种可谈之人,即生趣自然也减速。
穆旦去世的前一年,一九七六年六月,写了一首题为《友谊》的诗。他告诉同学和诗友杜运燮,诗的第二部分,“着重想到陈蕴珍”:
你永远关闭了,不管多珍贵的记忆
曾经留在你栩栩生动的册页中,也不管生活这支笔正在写下去,
还有多少思想和感情突然被冰冻;
永远关闭了,我再也无法跨进一步
到这冰冷的石门后漫步和休憩,
去寻觅你温煦的阳光,会心的微笑,
不管我曾多年沟通这一片田园;
呵,永远关闭了,叹息也不能打开它,
我的心灵投资的银行已经关闭,
留下贫穷的我,面对严厉的岁月,
独自回顾那已丧失的财富和自己。
萧珊去世5年后,巴金终于恢复了写作的权利,《随想录》是巴金晚年创作于武康路号的最有价值的思想文集。年底,巴金在香港《大公报》开辟《随想录》专栏,12月1日写下第一篇《谈望乡》,年8月20日写完最后一篇《怀念胡风》。《随想录》以每三十篇编为一集结集出版,共出五集,依次为《随想录》《探索集》《真话集》《病中集》《无题集》。
《随想录》的出现开启了一个“真话文学”自我审判的开始。巴金说:“我想讲真话,也想听别人讲真话,可是拿起笔或者张开口才知道说真话是多么不容易,我边写边想边思索,越写下去越认真也越感到痛苦。”
越痛苦越要写下去的《随想录》《随想录》发表十年后,友人萧乾说:“我认为说真话的《随想录》比《家》、《春》、《秋》的时代意义更为伟大,因为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旦真话畅通,假话失灵,那就会把基础建在磐石之上。那样,国家就能大治,社会才能真正安宁,百业才能俱兴,民族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说真话,查尔斯就是渣尔斯,当年他在全球7亿电视观众的注目下承诺给了比他小13岁的戴安娜一个童话般的婚礼,但内心世界却始终向往着与老巫婆小三卡米拉一块生活。钢笔漏水,漏成渣尔斯肯定就是天意。
会漏水的童话渣尔斯心中或许也有自己的不忿,他也是生活在类似巴金在《家》中所描述的封建大家族氛围中,如果有可能他也想离家出走,他的小儿子哈里不正是这样做了吗?
巴金的《随想录》中有《怀念萧珊》和《再忆萧珊》两篇文章,平常不太多谈个人的生活和情感细节的巴金先生,在这两篇文章中深情地回忆起与“最亲爱的人”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我自己最亲爱的朋友,一个普通的文艺爱好者,一个成绩不大的翻译工作者,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她是我的生命的一部分,她的骨灰里有我的泪和血。”
没有萧珊的日子,长寿是一种折磨年10月17日,巴金在上海病逝,点燃了有一个世纪之久的生命之火熄灭了,“中国知识分子的良心”泯灭了。按照巴金的遗嘱,人们将他与萧珊的骨灰合于一处,伴着玫瑰花瓣撒入了无边无际的大海。
在大海的深处,传来了一个带些许嗔怪的宁波腔调的声音:“李先生,欢迎回家,这次您有点来晚了。”鱼儿们都听笑了。
在一个真正的无政府世界里,他们俩真正活成了童话。
泡好茶还是需要内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