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的原配妻子朱安,名为安,却一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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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的近代史上有这样一位女性,她既没有文化,又没有容貌,性格软弱而又心地善良,没有给中国的近代史创作过任何文化价值,也没有对社会做出过任何的突出贡献,只是一位中国封建社会里裹着小脚的普通女性,整个人生都平淡无奇。却有着一个另类的“荣耀”身份,她就是鲁迅的原配妻子,她叫朱安。

年在浙江绍兴,一户姓朱的富商家喜得千金,取名为“安”。和所有旧社会富家女儿一样,从小被教养成符合传统思想的典型:不识字却懂礼仪、能烹饪且会针线、持孝道又守妇节、性格温和、待人厚道、还裹着小脚!具有传统女性所有的优点,却又与新文化思想格格不入。

本来朱安这样的普通女性,会像那个时代千千万万传统的女性一样,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安排下,穿着凤冠霞帔出嫁,然后相夫教子生活,直至终老,在历史的长河中泯灭,平淡而无波澜,不会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也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遗憾。

然而历史的愚弄,让这样一位平凡的女性无辜的站到了传统思想和新兴文化碰撞的漩涡中间,承受着本不该她承受的历史惯性的冲击,而导致这一切的正是封建社会包办婚姻制度的戕害,还有她名义上的丈夫,中国新文化运动的领导者——鲁迅,对她视若无睹的冷漠。

年4月3日,鲁迅的母亲周老太太瞒着鲁迅,贸然去朱家“请庚”,两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安排下,成为了名义上的夫妻,现代人想来颇为可笑,但是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却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种仓促的安排、轻佻的决定,为朱安痛苦的一生埋下了伏笔。

在日本留学的鲁迅,接受着新文化熏陶,思想渐渐开明,他剪掉了辫子、穿起了西装,从举止到思想,都在向现代文明靠拢。因此,极度不满意自己的包办婚姻,更不满意那个自己从未见过面的所谓的妻子。但是孝顺的他又不敢拂逆母亲的命令,于是绞尽脑汁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给母亲写信,对朱安提出两点要求:要朱安放脚,然后进学堂读书。本以为极其简单的两个要求,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思想禁锢下,遭到了朱家的强烈反对,这让鲁迅对婚姻再一次失望到了极点,也让朱安再一次无辜的成为了受害者。

年7月6日,在日本的鲁迅被母亲以病重的理由骗回家完婚。

已经是“大龄剩女”的朱安,终于当上了梦寐以求的新娘,一切婚礼的流程按照旧式的既定礼仪进行着,繁琐而又无聊。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在司仪的呐喊中中规中矩的完成,在揭开盖头的那一刻鲁迅才第一次打量他的新娘子:个不高,尖下颏,薄嘴唇,黄白的面色,微秃的前额。虽然谈不上丑陋,但绝不是鲁迅心中妻子的模样。鲁迅在心灰意冷中省略了新婚最至关重要的环节,没有洞房花烛夜,鲁迅当晚睡在了书房。朱安一个人手足无措的坐在新床上,一边流着泪,一边做着各种的猜测,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一个传统的妇人,在一场传统的婚姻里,莫名其妙的成为了被动的受害者。成为了旧社会体系的替罪羊。这一替就是30年!

在成亲的第三天,鲁迅不辞而别,又去了日本。

从结婚的这一天起,朱安的命运就像一根麻绳被系在了周家这棵大树上,哪怕这棵大树早已岌岌可危。然而她名义上的丈夫似乎又和她没有任何关系,鲁迅只是和她维持着空洞的形式化的夫妻关系。这种名义关系让她孤寂的在绍兴侍候了婆婆13个年头。

婚姻是两个人的关系,即便是痛苦也是相互承受的。面对这场滑稽戏一般的婚姻,朱安是痛苦的,鲁迅同样是痛苦的,鲁迅曾多次对友人说:“她是我母亲的太太,不是我的太太。这是母亲送给我的一件礼物,我只负有一种赡养的义务,爱情是我所不知道的。”鲁迅的话,无情却又深明大义,痛苦却又饱含无奈!人家只说“自古忠孝难两全”,鲁迅没想到,“孝”和“爱”之间原来也会爆发如此激烈的矛盾。

年11月,家道败落的周家变卖了祖宅,没有了祖宅便没有了家。没有了家的家乡再也不值得留恋,周老太太和朱安,还有周建人一家一起北上,投靠鲁迅,恰巧周作人一家也来到北京。于是鲁迅筹钱买下了北京西直门内八道湾11号的院落,供一家人居住,这是一处大院落,有着老式的三进院。外院是鲁迅的住处,中院住着母亲和朱安,周作人和周建人两家分住里院最好的排房。

本以为住在了一起,总会日久生情,可是鲁迅对朱安的冷漠一天胜是一天,直至完全形同陌路,也许他们都曾考虑过离婚,但是在旧社会,离婚的女人无疑于死亡,结局大都极度的悲惨,被世人唾弃、鄙视。

年,传言鲁迅因偷窥弟媳羽太信子(日本人,周作人的妻子)洗澡,而被周作人怒骂,不知真假,但两人反目确是事实。鲁迅收到了周作人写给他的一封断交信:

“我昨天才知道,——但过去的事不必再说了。我不是基督徒,却幸而尚能担受得起,也不想责谁,——大家都是可怜的人间。我以前的蔷薇的梦原来都是虚幻的,现在所见的或者才是真的人生。我想订正我的思想,重新入新的生活。以后请不要再到后边院子里来,没有别的话。愿你安心,自重。”

这封信中周作人含糊其辞的用词,更加坚定了世人的猜想,偷看羽太信子洗澡的传闻愈演愈烈。

有没有偷看羽太信子洗澡不知道,但是大院是肯定住不成了,于是鲁迅只好带着朱安搬家,鲁迅又买了阜成门内西三条胡同21号的住宅,连同老太太一起搬到了新家来。

共同经历过磨难后,感情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回暖的迹象,鲁迅把家里的财政大权交给了朱安,虽然语言上还是没有过多的交流,但相对于从前,这多少是个好的开始,本以为一切会在时间里慢慢的开悟,直至完全的融合。可是这时候另一个女人的出现,把一切打回了原形,甚至比原来还要冷酷。

年,一个参加过“五四运动”的新思想女青年考入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国文系,成为鲁迅的学生。她叫许广平。剪着齐耳短发,穿着新式服装,有着新潮的思想,充满着青春的活力。这所有的一切都深深的吸引着鲁迅的目光,他觉的自己可能恋爱了,但是作为师长的鲁迅,自知身份,于是他又把这种情愫压制在了心底。而许广平在听了鲁迅两年的课后,她发现,对鲁迅的感情从最初的尊重已经开始蜕变成了倾慕。这个有着大胆思维的执拗的姑娘,制定了一个史无前例的计划,对鲁迅发起了强烈的感情攻势。

年3月,许广平以“受教的一个小学生”的身份,第一次给教过她两年书的老师鲁迅写信,且不论信的内容是什么,这封信就像倒入热锅里的沸油,翻滚着鲁迅内心深处被压抑了许久的情感,鲁迅当天就热情地回信。从此,许广平和鲁迅的来往逐渐亲密起来,从不停的写信,到登门谒见。在一来二去中两人的爱情慢慢的趋于成熟,但碍着师生身份,和朱安的存在,双方并没有过多的流露。

那一段时间正是中国最为黑暗的时刻,作为新文化弄潮儿的鲁迅,理所当然的肩负起自己的主导使命。白天到学校教书,晚上笔耕不辍的写着文章。烦躁的心情,让他总是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执着钢笔,在嘶哑的咳嗽声和沙沙的写字声中一夜又一夜的无眠。文章越写越多,名气越来越大,身体越过越差。朱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无可奈何。她知道自己劝不了大先生(朱安对鲁迅的称呼),她只是鲁迅名义的妻子,实际的佣人,根本没有资格去劝自己名义上的丈夫。

我不知道,鲁迅在深夜里写出“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诗句的时候,可以对全世界的可怜人报以温柔,为何不能温柔的瞥一眼,那个在书桌旁,为他研墨、倒茶的瘦弱女人,她也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可怜的人之一,却得不到鲁迅一丝一毫的关心!

鲁迅可以对全世界的人温柔,唯独对朱安冷漠!

许广平的到来,给烦躁的鲁迅带来了无限的慰藉。他们坐在客厅里聊天,时而开怀大笑,时而低声悄语;时而高声怒骂,时而激烈评击,讨论的内容从文学到时政,从中国到世界。朱安陪坐在一旁,他们说的话,她听不懂,他们的思想,她理解不了,所以她插不上话,也不敢插话。唯一的动作就是在茶碗空了的时候,起身为他们须水。只是觉得已经许久没有看到大先生这么开心的笑了,只要他笑自己就觉得欣慰!

朱安虽然没文化,又迂腐,但是她并不傻。她看的出来大先生和许广平的关系已经在慢慢的超越师生情谊,她知道许广平即将替代她的身份,对于自己来说一个有名无实的身份,对于许广平来说一个切切实实的身份。可是这个身份却是自己的全部,是自己精神的寄托,也是生命的寄托,她舍不得却又无可奈何。思想的煎熬让她痛不欲生,却又无处述说!

许广平用自己青春的叛逆和性格的不羁,战胜了无知而又懦弱的朱安,其实这本就不是一场公平的战争,当鲁迅面对在爱情和无情之间抉择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朱安又一次被抛弃了!

年10月,鲁迅和许广平在上海开始了同居生活。那个名义上妻子朱安,默默的等待了自己20年的女人,在这一刻,在被爱情冲昏头脑的鲁迅眼中,早已被遗忘在北京的那个阴冷小院的角落里!

许广平为鲁迅生下了儿子,叫周海婴,孩子被朱安抚养长大。一个有着20多年的婚龄,却以处子之身养育着丈夫的儿子。这是荒唐的讽刺,讽刺的荒唐,在讽刺和荒唐中间夹杂着朱安的悲哀。但是朱安从未怨恨过鲁迅和许广平,她对别人说“大先生对我很好,他给我钱花”,她又对别人说“许小姐待我好,她懂得我的想法,她的确是个好人”。多么善良的一个女人啊,却被世界折磨成这个样子!

年10月,鲁迅与世长辞,所有的后事被许广平以遗孀的名义全权办理。得到消息的朱安痛哭流涕,30年的等待最后等来的是一纸噩耗,至始至终没有得到过鲁迅点滴的关爱,爱情之神将她拒之门外,她趴在门框上努力的攀爬,却始终没有翻越这座被无情锁住的大门。也许,鲁迅的逝去对于朱安来说,虽然生活上失去了依靠,心理上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鲁迅去世后,断了经济来源的朱安,靠着许广平的接济和变卖鲁迅的手稿维持着生活。直到有一天,一群自称是鲁迅的拥趸者,来到她的门前对她进行劝阻,面部狰狞的怒骂她不该变卖鲁迅的遗物。像一群嗜血的猛兽,吞噬着她瘦弱的身体,咀嚼着她怯懦的灵魂,她流着泪大声的吼道“你们总说鲁迅遗物,要保存,要保存!我也是鲁迅遗物,你们也得保存保存我呀”!众人哑口无言。也许这是朱安懦弱的一生、委屈的一生中,最为铿锵的呐喊。在这呐喊中她发泄了所做的痛苦,所有的无奈,所有的屈辱!悲哀的是她最大的勇气也只不过是把自己定义为“鲁迅遗物”,似乎永远都活在鲁迅的影子里面。哪怕这影子是这般的冷酷无情。

年6月间,朱安病逝于北平。许广平汇钱为朱安办了丧事。

许广平在一篇散文里写道:“鲁迅原先有一位夫人朱氏,她名‘安’,她的母家长辈叫她‘安姑’。”这末句很有感情,也是颇细腻的一笔。可是它却掩饰不了朱安痛苦的一生!

朱安,名为“安”,却一生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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