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拍手剧情,惊悚,家庭

鬼拍手

愿每一位父母都能善待孩子,愿每一位孩子都能善待父母。

夏末,下了场很大的雨,而在这场雨中,我获得了第二次生命,一个叫苏念的姑娘不幸死于车祸,现在我用着她的心脏。可能是,我用着她的心脏的原因吧,医院的每一天都在想着这个二十八岁,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年华里却与这个世界早早告别的姑娘。

现在,我已经出院闲居在家三个月了,由一开始的关怀备至,到后一个月的冷淡疏离,再到后一个月演变成阶级斗争,这是我和我还差十一岁就步入老龄化的老母亲之间的亘古不变的相处定律。

所以,我打算搬出去住,从上一份高强度的工作中解脱出来也已经大半年了,等安顿下来顺便开始着手找一份清闲的工作,人生啊,不要太拼,健康最重要,是我在鬼门关走一遭后最大的感受。

找房并不顺利,自从支付完高昂的手术费,还有闲居在家修养时为打发时间而剁手买买买,我的腰包也已经空空如也了,每次走进房产中介,由一开始的热情招待,到被迫听完我各种要求后的脸色变暗,再到最后得知我的预算,我收到了无数声:“不好意思,小姐,我们恐怕帮不了你。”,好吧,我已经看淡了,不过很庆幸,他们都是文明人,没有将不满发泄给我引起我的不快,让我第二颗宝贵的心灵遭到打击。

经历了大半天的奔波,回家已经将近下午四点了,老母亲不在,一阵放松溢出心底,火速冲进卧室,扑倒在床,突然手机铃声震的我翻了个身,不悦的接通电话,还没开口,那头已经说话:

请问是叶小姐吗?

是的

哦哦,叶小姐,我们是翁玉城所依房地产经济有限公司的,是这样的,我们这边刚好有套房符合你的全部要求,今天那个员工是新来的,她忘记给你介绍了,你明天有空吗?我可以随时带你去看房。

真的?!我搜一下起身,握紧我明天都有空的,要不就上午九点吧,谢谢您!

好的好的,不客气,我待会儿把地址发给你,明天九点见,所依房产,老有所依,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好的,再见。

翁玉的梧桐不像上海的梧桐那般出名,但也有着关于它的各种传说,已是秋季,太阳无精打采的俯视着这座城市,风一阵一阵的,留下入骨的凉意和一声声拍打树叶的声音,在翁玉,风打梧桐叶,当地的老人都把它叫做鬼拍手,用来在夜里吓唬不听话的小孩。

“叶小姐,您到这么早啊!”

突如其来的招呼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尖细而显刻薄的声音居然是一个身材宽大,面带和善的中年妇女,她打扮的很精致,穿着工作服,看到我后,一排白的发亮的牙齿逃脱了红唇的约束,分不清真假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似乎成了一张固定的面具。

“这还没到九点呢,真没想到你来这么早,还好我提前来了,要不然又得让你多等我一会儿了,对了,我姓王,你可以叫我王姐,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不是都熬夜起不来吗?”

“害,之前熬多了,现在已经熬不起了,这块感觉挺适合养老啊。”

“没错,这片住的大多都是独居的老人,孩子们都搬走了,交通方便也挺安静的,符合你的要求。”

路程很近,边走边说时间过的更快,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

“就是这里了,二层,你要求的楼层要低,免得以后停电要爬楼梯,是不是很符合?我们进去看看。”

不知是不是我病后眼神变得不好,我看到钥匙在她手上有着不易察觉的轻微抖动,以至于她试了几次才对准钥匙孔,清脆的声响由内而发,仿佛在欢迎它的新主人,老旧的铁门缓缓打开,没有想象中的灰尘扑鼻,迎面而来的是意料之外的整洁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肃穆,窗外梧桐叶还不时发出声响,房子对一个人住来说很大,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室内家具也基本是齐全的,以至于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终于要转运了

“那个,王姐,你确定这套每月租金只要?”

“没错,如果你和我们签长期合同,说不定还可以优惠呢!”

“王姐,不好意思啊,我想问问这条件也蛮好的,是屋主刚搬走急着出出去吗?不会是凶宅吧!”

“怎么能啊,是凶宅我死了良心了出给你啊,一是因为楼层低,终年都挺潮的,二是因为这周围娱乐场所少啊,所以基本没啥年轻人愿意住这边。”

“这样啊,都怪我我平时乱七八糟的小说看多了,就爱想入非非,王姐,你别在意哈!”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这房子也是刚挂出来不久,我看刚好符合你说的所有要求,就赶紧介绍给你,你要是没想好,每天看房的人这么多,我可不会专门给你留着的喽。”

“嗯,那我能不能明天再给你答复,您就让我多考虑一天?”

“好吧,那你记得一定要尽快给我答复。”

“好好好,明天一定给你回复。”

铁门在一声巨响中合上,说不清原由,我的心里竟有一些留念,但又有一种想要逃避的感觉,只觉得似乎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感从心随着血液输送到头,让我一阵发闷。

我和王姐在楼梯口分别,她说她下午有事要赶快回去工作了,而对于我这样一个无业游民来讲,时间倒成了我比别人最多的东西。反正闲来无事,我便打算在附近转转,粗糙的水泥路面上,星星点点的梧桐叶散落在地,枯叶脱水丧失生命力后就像一张张挣扎着走到生命终点的老人的脸,充满褶皱和衰意,整栋楼房看上去也上了年纪,无形中露出一副庄严沉稳之感。

“小姑娘,你要租二层的那套房?”

身后传来缓慢而亲切的声音,扭头,一位黑色卷发的老人从房子不远的对面徐徐走来,步伐稳健有力,难以猜测她的真实年龄。我停在原地,看着她不断朝我走进,随着视线的逐渐清晰,可以看到她的鬓角和眉毛已经泛白。

“老奶奶,那套房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带你看房的有没有跟你说这房子原来的主人全家都已经死光了?”

“真的是凶宅啊?”

“凶宅倒也算不上,他们一家四口之前生活在这挺好的,只不过最近霉运缠身,他家那个姑娘念念,跟你差不多大,我是看着长大的,几个月前被人开车给撞了,这人啦,就是说不准,多好一姑娘,可惜了,我刚才远远看着你,就莫名其妙的觉得亲切,就像在哪见过似的,就想跟你说说情况,怕你以后后悔!”

“好的,谢谢奶奶,我回去会好好考虑考虑的。”

老奶奶扶了下眼镜框,像打量什么稀奇的玩意儿,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真是世事难料啊,念念,名字倒还挺好听的,念……”我心里想到,突然,一股激流窜入我的大脑,触发那根最为敏感的神经,我浑身不自觉的僵硬起来,瞬间的紧张带动我的心跳也突然加快,腋下一滴汗水划过,冰冷在那一刻将我包围。

“等一下,奶奶,请问你刚才说的念念是叫苏念吗?”我快步上前,一把抓住老奶奶的手腕,语速快到我自己都没听清,不确定老奶奶有没有听明白,我又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

“是的,是叫苏念,你怎么知道?”

“那您还记得她是哪一天被撞的吗?”

“好几个月前的事儿,我怎么记得清,但我记得那天晚上下着大雨,好久都没下过那么大的雨了。”

“大雨,没错,就是大雨。”

“病人心率失常,血氧饱和度已经低于70%,身体已成青绀色,高医生!患者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加上过度劳累,情况非常危险。”

“先用药稳定生命体征,然后尽快安排手术。”

“我们看过她之前的病例了,医院现在没有匹配她的心脏源,医院联系了。”

“你是她家属?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小时医院及时治疗,为什么不制止她不要劳累。”

躺在病床上的我只迷迷糊糊中看到医生护士们的嘴唇在不停的张开又闭合,完全听不清他们再说什么,医生好像很激动,朝着我的老母亲大喊大叫,而我的母亲,一个我从小以为极其要强的人在那一刻居然止不住的流着眼泪,卑微的握着医生的手,一遍又一遍的乞求着什么,我的胸口像压着数以万斤的石头,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的呼吸也变得缓慢而短促,我感到寒冷却在不停的出汗,最终我的意识也感觉将要消失了,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医院难闻的消毒水的味道也没有了,耳边窗外那倾盆大雨的声音也渐渐听不清

但就在我以为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却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个名字:苏念

后来,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明媚的阳光代替了大雨,害得我好久才睁开眼,而在那场有着大雨的夜晚,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仿佛已经过了数十年之久,久到让我产生记忆混乱,以为这还是我上高中医院,然后醒来。

直到我看见我的母亲,她没带那条黄金项链,那条项链是老母亲最值钱的首饰,她一向出门必带,十分宝贝它,有一次,她为了找到它,把全家掀了个底朝天,只差打找警察帮忙了。后来,上大学时,我说我要和同学一起创业,需要一笔启动资金,想先找她预支一些,没几天,她就打来五千块钱,放假等我回家的时候,却再也没看见她带那条项链了。

回忆就像电影被一帧帧唤醒,现在的我已经二十八岁了,没工作,没家庭,孑然一身,有时颓废又暴躁,总想着改变些什么,却发现什么也改变不了,对这个世界充满着悲观主义,却总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和想探寻一切未知事物的好奇。从母亲口中我才得知,我已经做完了心脏移植手术,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家静养了,而给我捐献心脏的人,是一个叫做苏念的姑娘,在有着大雨的那个夜晚,紧随医院,最终抢救无效,死于车祸。

“喂,王姐,不用考虑了,我就要这套房了,下午就过来跟你签合同,嗯嗯,好的,下午见。”挂断电话,老奶奶已经不见了踪影,我站在原地,重新打量着这片陌生的区域,这片我胸腔里跳动着的心脏生活了数十年的地方,不得不承认,生命有时离奇的像出戏,充满了巧合和难以预测推理。

梧桐树笔直的站着,像神明一样监视着这个世界的一举一动,默默的审判着那些好人里的坏人,坏人里的好人,悄悄的为他们安排着命运,风带起梧桐叶,嗖嗖的声音像得意的嘲笑,像身处事外看戏的人永远也无法理解戏中人的悲伤无奈,却喜欢一味的拍手叫好。

签完和同回到家里,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厨房叮叮哐哐的响着,是铲与锅的碰撞,是听了二十多年仍觉得亲切的声音。

“回来了,房子还没找好?是在找不到就算了,家里融不下你?”

“你就别为我瞎费心了,我已经找好了,东西不多,我明天上午就搬过去住,在定安路那边,离这儿蛮远的。”

“蛮远的,哼,这养大了的孩子啊白给吃白给喝也就是留不住,随你好了,别指望我有空给你送这送那。”

“放心放心,我走了,你一定清静。”

“好了好了,不说了,收拾收拾准备吃饭。”

餐桌上,我和我的老母亲一向不怎么爱说话,都只专注于自己的饭碗,食不言,寝不语,可能是我们遗传基因里唯一相近的地方。饭后,她基本去周围溜达几圈就回来洗洗睡了,而我,如果没有啥活动,也是一直赖在屋里,即想找点事做又不想动。走进房间,经过强烈的思想斗争以后,还是决定早点收拾好东西,打开行李箱,除了衣物和生活用品仿佛也没啥可装的了,毕竟有的东西也不多。

第二天拖着行李拿着钥匙,到达新的居住地时已经中午了,冰凉的钥匙握在手里竟有了温度,打开门,还是清脆的声响,还是整洁干净的房屋,窗外的梧桐叶有几片落到了阳台上,看似静谧而又安宁。放置行李,拖地打扫卫生,一系列繁锁的工作结束后又让我怀念起好吃懒做的日子,但不论怎么说,独居的生活开始了,哼着歌站在阳台上开始看那一排排的梧桐树,回想起这几天的点点滴滴,自己也感到挺奇怪的,我为什么在听到这所房子住的曾是苏念的时候,就会有一种冲动马上签下它呢,难道就仅仅因为我用着她的心脏吗?算了算了,太烧脑了,不想想了,总而言之,从现在开始迎接新的生活吧!

前几晚,我以为我会很晚才能适应新的环境然后睡着,结果没想到窗外风打梧桐叶的莎莎声在我耳边没有带来老人口中说的鬼拍手的那种恐怖,反而成了我的睡眠曲,让我睡得异常安稳。然而就在我收到面试通知的前一晚,我熬了出院一来的第一个通宵。

那一晚,我正在衣柜里捣鼓,思考着第二天怎么穿比较合适,就在衣柜的最里面,发现有一个小盒子,他的长度刚好与衣柜的一格相差无几,颜色也是和衣柜一样的暗棕色,加上衣服的遮挡,已经完美的和衣柜融合为一体,不仔细看完全发现不了,要不是实在想不好穿啥,把所有的衣物都抄了出来,可能也会和第一天来住的时候一样,直接忽略了它。我半蹲着,双手伸进去,沿着他与衣柜的边缘缝隙,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它一点点挪出来。盒子不沉,不是上锁的翻盖式,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盖子直接将它盖住合上,上面刻有字,是一个手工的木盒,刻的字很好看,是正楷,写着:苏念一九九六。我的心里又出现了一丝久违的波澜,突然微微激动起来,我打开盖子,有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幸福的四口之家,父母,老奶奶,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应该就是苏念本人了,还有一些小物件,小学时的奖状,一件写满名字的白色校服短袖,一瓶英雄牌的墨水,一支纯黑色的钢笔,还有一个封面五颜六色的笔记本等。

根据直觉,我第一反应拿起了那本色彩夺目的本子,打开封面,映入眼前的是:你好,苏念

苏念篇

你好,苏念,我今年八岁了,我不是很高也不是很胖,今天老师让我们写日记,我新买了一个本子,她的封面是守护甜心呢,第一页写些什么比较好呢?不如就跟你分享一下我最爱的人吧,我最爱的人,不是我的爸爸妈妈,因为他们总是在我睡觉的时候大声讲话,讲话的内容都是今天工资结了吗?茶米油盐都在涨价,怎么不见你们的工资涨涨啊之类的,也是就在那一刻,我知道工资是个好东西,要越多越好。我的奶奶就不一样啦,她话很少,不过只有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才会一下子讲很多很多的话,我们家只有两间卧室,我每天都是和奶奶一起睡的,晚上她的身体可暖和了,她还会把我的脚放在她的肚子上,给我捂脚她说,只要脚暖和了,身子也就很快会暖和的。

“苏念,先别写作业啦!赶紧出来吃饭,顺便把你奶奶也叫起来。”

“听见啦!”

奶奶正在床上休息,不过一天之中她好像总是在床上休息,她的眼睛闭着,眼睫毛却一动一动的,我翘着腿,爬上床,用手推了推她,她动了一动,我把手放在她皱巴巴的脸上,一下下捏着,松松瘪瘪的,我不耐烦了,大声喊了起来:“奶奶,起来吃饭啦!”

这时奶奶才睁开眼,她的眼睛像是罩了一层雾,眼白是灰白色的,眼球也不是黑色的。奶奶将手扶在床沿上,往前挪了一挪,背靠在床头歇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问到:“怎么又要吃饭啦?”我点点头说:“是的,吃晚饭了。”

说完,我便飞快的冲进了客厅,闻着饭菜香,两眼放光的看着今晚的菜,为有自己喜欢吃的而暗暗高兴。

未完待续......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1xbbk.net/jwbls/4617.html


  • 上一篇文章:
  • 下一篇文章:
  • 网站简介 广告合作 发布优势 服务条款 隐私保护 网站地图 版权声明
    冀ICP备19027023号-7